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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天看到某些教會要舉辦反同志遊行的消息,感到很憤怒。
所以突然想聊聊我的宗教。

 

我是一個基督徒,是的,而且就是長老教會的基督徒。
神奇的是,就只有我一個人是基督徒,兔家其他成員都是傳統的臺灣民間信仰。我沒有受洗,現在很少上教會,很少禮拜很少聚會,很少讀經,也根本沒有照三餐早晚禱告,我甚至跟著家人拿香拜拜,但我可以很堅定地說:我是基督徒,因為我具有絕對無比的信心,全然相信上帝,我的天父,我相信祂愛我,我也全然地愛祂。

 

跟基督的緣分完全是一些巧妙的偶然。
國小時,家附近的教會(臺灣基督長老教會-大林浦分會)會在暑假舉辦免費的夏令營,聖誕節則有聖誕晚會,且非常歡迎社區居民一起參與,一起唱歌玩樂看短劇吃吃喝喝,那時我只是偶而會去玩玩拿點小禮物。某年,牧師開了一堂吉他課程,想教居民彈吉他,我跟鄰居一起去上課(是的,也是免費的!)。每週一堂的吉他課人不多只有十來個,有幾個是教會的弟兄姐妹,所以我跟他們有了初步認識,他們還送給我一本新約聖經。而我原本的鋼琴課上到某個階段,換了一個老師,剛好也是教會的司琴(但她很兇...),有一天上課,她說聖誕節前夕教會要舉辦一場音樂佈道晚會,他們會唱很多好聽的歌,叫我有時間可以過去聽。佈道會當晚,最後的時刻,牧師出來講道,他講了保羅遇主的故事,我其實根本有聽沒有懂。故事講完牧師跟大家說,有受到感動的人,請站出來,我們一起唱今晚的最後一首歌。不知怎麼的,我就走出去了...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受什麼感動,但我感覺到自己希望走出去。在吉他課認識的教友看見了,很開心地牽住我手,大家一起唱完終曲。

 

接著,開啟了我跟教會最貼近的一段生活。
我開始每週六晚上去跟大家一起團契,週日去讀經做禮拜。教會的團契有分不同組別,國小國中是在少年團契,高中以上是青年團契,媽媽們是女宣。團契的內容很多元,每週都有不同主題,有可能是讀經分享聖經裡的故事,或坦誠遊戲(某些以分享體驗為主的遊戲),大地遊戲(以大地取才的遊戲,例如用椅子玩捉迷藏),也會有專講(請牧師或長老來佈道)、經驗分享、方言學習、慶生會、甚至會請醫生來分享醫學知識。唯一固定的就是聚會開始一定會先唱幾首好聽的歌, 開始跟結束會一起禱告。

 

我開始參與很多教會的活動,一年一度的大活動當然是聖誕節。從半年前就開始準備聖誕晚會的短劇,聖誕夜當晚,跟著教友一起上街唱歌報佳音,跟每個遇見的人說聲聖誕快樂。暑假我也從參加夏令營的小朋友變成帶活動的大哥哥。另外,教會會不時舉辦靈修活動,大家一起到山裡的教會住幾天,跟當地教友一起禮拜唱歌分享,然後在山裡玩遊戲(深山裡的大地遊戲真的又累又刺激)。所以我去過了臺東山上的光復教會,還有今年八月被沖毀的好茶村好茶教會...。跟著教會的朋友到過很多地方,認識很多人,度過很多快樂時光。

 

上國高中後,因為念的是外地學校,課業又繁重,我幾乎很少再有時間回到故鄉的教會去了。
但是這不足以影響我的信仰,我對上帝的愛從不曾因為這樣的距離有所遠近。

 

我很慶幸加入的是大林浦教會,裡面很多朋友對我說過的話,不但堅定我的信仰,也讓我心胸開闊。
有一位長老說,他有陣子工作非常勞累,壓力很大睡不好,週日早上總是起不來上教會,也擔心如果睡著對神很失敬。某一次他去做禮拜,果然在禮拜堂裡睡著了,結果,他睡了一頓長久以來最安穩的好覺。沒有人責備他,反而大家都小心地不吵到他,並且幫他蓋了一件外套以免著涼。他說那一次,他感受到很強大的安心,也讓他體誤到,神是寬容的,不但不會怪罪他的失禮,神知道他工作辛苦是為了家人,所以當他因為愛主而靠近,主也賜他安息。「煩勞苦擔重擔的人,可以到我這裡來,我就使你得安息。」

 

也有大哥在專講的時候,提到同志議題,他沒有直接表明對錯與立場,但是很溫和地跟我們說,聖經雖是神所說的話,但也是歷經人手而寫下,有些陳述確實已不能貼近現代。這並不是在質疑神的話語,也不是在論斷聖經對錯,而是認為在經過幾千年後,對於聖經裡的話,我們應該做詮釋上的微調。就像某些古老的疾病,在以前被當作是著魔中邪,但現今已查出病因,就不會再這麼認定。我們真正要專注的,就是在做每件事情前,想到神,跟隨耶穌的腳步走,全然地相信祂,並且愛祂,神愛世人,我們也要愛世人;祂無比地寬容,我們也要心胸寬容。

 

我現在不是來佈道的,所以話鋒要轉了。
上帝是無比的寬容,他甚至派耶穌下來代我們的罪。可惜人總是自私,甚至想要代神定別人的罪。

 

我從不主動傳教,因為我知道很多人因此而對基督徒感到反感,畢竟我曾經也是如此。
對一個不認識主的人,你劈頭就說「信耶穌,得永生」或「神赦免你的罪」,都是徒勞無功的。這已不是煉金術士的年代,很少人會繼續尋求長生不老靈丹;這也不是一個人人自省的年代,突然說別人有罪,除非在牢裡,否則大多數人都會感到被冒犯。我曾經遇過一些傳教者(未必是基督教)因為本身太過熱情而干擾到別人,待在別人的店裡和辦公室,明明對方有事要忙有客人要接待,傳教者還是厚著臉皮賴著,自顧著歌頌自己的宗教或死命拉人去聚會或禮佛...這真是令人難以消受的熱情,打從心底相信自己的世界是美好的,因此不顧對方感受與需求地傳教,跟直銷真是相像。

 

 我始終認為,最好的傳教方式,就是你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。我跟著上帝的足跡行走,堅守愛的真諦和聖靈的果實,成為一個友善、坦誠、溫暖、擁有信望愛的人。讓別人認識我也喜歡我,當他們知道我是基督徒,自然會對這門宗教有個好印象,我因此散播了福報。當每個基督徒都令人感到自在與喜樂,基督教給人的形象就會是自在與喜樂。

 

宗教是無罪的,很多問題是出自於人身上與人心裡。
我曾經看過寺廟裡的大和尚,對每年捐款給寺廟的信徒斜眼睥睨,說:「今年捐得這麼少啊?」儘管他每天誦經,齋戒禮佛,依然是個渾身銅臭味的肥胖禿驢。我曾經看過教會裡地位崇高的長老,對家裡的幫傭頤指氣使還賞耳光,儘管她每天禱告,熟讀聖經,終究只是個自視甚高的低水準潑婦。這讓我體認到,對宗教的虔誠信仰,跟資歷或道行都沒有任何必然關係。我們也從聖經上學過,麻瘋病的婦人,因為她全然地相信耶穌,因此獲得痊癒。上人或長老都未必比一個貧窮但虔誠的小婦人來得偉大值得尊敬(諷刺的是,他們其實應該如此)。

 

我們當然也看過很多假宗教之名,行戰爭批鬥之實的故事。
從歷史課本上的英法百年戰爭到最近報紙上的反同志遊行都是如此。當某些長者開口閉口都是在責備別人:「你這樣不對,你這樣有罪,不可以這麼做,上帝會發怒....」我心中總是忍不住想,「你認識的神怎麼心胸狹窄脾氣又差啊?」都說了神愛世人,我們相信他,就該對此有信心。是的,神愛世人,但不愛犯罪,然而,我們又有誰能代替神定別人的罪呢?新約裡撒瑪利亞婦人的故事:「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,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。」(佛教也有類似的故事),我們沒有人是聖人未曾犯過錯,因此也沒有人有權利和資格去定別人的罪。

 

還看過一個自己覺得很荒謬的論點。有些基督徒或教派非常反對臺灣的民間信仰,認為都是假象,不受神的允許;也反對台灣百姓在家裡設立神龕或神主牌,他們完全抵制並且毫不相信這些民間信仰。但為了讓老實的百姓信服,發展出一套除掉這些東西的解套辦法,我無法記得整套繁複的程序,因為看到"拿一塊紅布,用恭敬的心,把神主牌和佛像包起來,再拿去用火燒掉...."我就笑了,我說啊!你們要是完全相信人往生後會進入神的領域,完全不相信這些民間信仰的存在,那神主牌就等於是一塊木頭,佛像跟大衛像也沒啥兩樣,就根本沒有需要理會的必要,這麼大費周章豈不默認自己心裡有鬼嗎?我不禁想起教會裡快90歲高齡的黃牧師,用她和緩莊重的語氣跟我說過:「撒旦是真正存在的,但是存在於我們的心裡,當你偏離神的路,撒旦就會在你心裡浮現。」

 

黃牧師的話,更讓我體誤到,只要我們的腳步跟著上帝行走,存善念作善事當善人,任何宗教都沒有關係。念頭一轉,就把牠們都當成上帝的化身吧。

 

所以,我是一個基督徒,儘管我還跟著家人拿香拜拜,我的心從沒懷疑過上帝。拜拜一方面不想讓父母感到為難不悅(因堅持而與父母起衝突讓父母傷心,這種不孝方式難道神就會認可原諒嗎?),一方面很多民間信仰的神祇是歷史上的偉人演變而來,我獻上對他們和祖先的尊敬,這並沒有什麼不對,還會讓人更謹記著感謝(唯一反對的是拿香&燒金紙,因為不環保)。我沒有禱告習慣,但隨時都為自己生活上所有的擁有而感謝主,無論那是擁有任何的幸福,或因失去而擁有的成長。我沒有受洗,但在做每一件事之前,都會盡量先想到W.W.J.D(What would Jesus Do)(Walk With Jesus Daily),然後走下去。

 

我是一個基督徒,當你感受到我的好時,問我是不是基督徒,我會很驕傲很榮耀地承認。

是的,我是上帝的子民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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